【韩叶】暖雪
-过年前的点文还债系列
-平淡如流水，我流恋爱日常套路
-@阿癸。 收好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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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碎的声响断断续续钻进耳中，意识惊起阵阵水纹，朦胧间似乎感觉到脸颊处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碰，叶修勉强抬起眼帘，身前有个模糊的身影，遮住了他大半视线。
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，还带有丝丝风尘，他蜷缩着身体靠近那个身影，微微抬起头蹭了下覆在他额头的温热手掌。
“回来啦。”因着发烧，鼻音严重，稍稍开口，听来便是软糯绵缠，像极了撒娇。
“嗯。”
低沉的声音把叶修的意识又拉回来几分，吸吸鼻子，两只手从热乎乎的毯子里抽出来，轻轻勾住眼前的手臂，“拉我起来，现在没力气。”
眼前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，忍不住轻声咂嘴，心里默念“看在病人的份上”，认命地伸手抱起浑身发热、躺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的叶修，端好坐姿，正想放下双手，肩上突然传来触感。叶修靠在他肩上，半睁着眼睛，轻叹了一声，左手与他的右手交叠，身体使不上力，竟没法握住。
“老韩。”叶修轻唤。
韩文清紧握住叶修的手，另一只手则把怀里的人往自己身边靠得更紧，“怎么了。”
叶修吸吸鼻子，“想吃你做的粥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冰箱里还有存货。”韩文清不吭声，叶修继续补充。
脑子里过了一遍老母亲自念在耳边的“要多体谅病人”的教导，轻叹一声，揉了揉叶修微长的头发，把叶修推到沙发上，随手抓来个抱枕塞进他怀里，起身先往卧室里走去。
“等着，我换身衣服。”
“还是老韩你最好。”叶修抱住印着滑稽笑表情的抱枕，笑得跟只懒洋洋的猫似的。
韩文清从房里出来，打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，调高暖气的温度，眼角瞥见沙发上的笔记本，略微不满：“不好好休息，看什么电脑。”
“头晕得很，睡不着。”叶修喝了口热水，“躺久了也累，醒都醒了，就开比赛来看。”
世邀赛归来，冯宪君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叶修劝去了联盟总部工作，职务离不开荣耀游戏，繁杂的商业事务他干不了也干涉不到，除了季后赛和世邀赛，其余时间他都闲得很，从前的习惯倒没落下，常规赛季后赛的录像都拷在电脑上看。
韩文清拿来围裙穿上，正在系带子，闻言挑眉问道：“哪场？霸图对微草？”
元旦前最后一轮比赛有一场是微草主场对阵霸图，赛后放假，韩文清不打算没随队回青岛，再说他现在只是顾问，除非特殊情况，他甚少干涉队内比赛和训练，复盘的事自然也不参与。
而且叶修生病，他还是放心不下，比赛结束就立刻赶过来。
“是啊，正好赶上擂台赛，小宋对小高那场。小宋现在越来越成熟了，虽说作风跟了张新杰，我倒觉得像以前的你，下手利落猛得很。”叶修斜靠在沙发上，正好可以观望韩文清在厨房里忙活。
这套屋子是叶秋选的，两厅三室，偏西式，厨房是开放式的，与客厅相通。叶修在吃食方面没什么讲究，原想买套没有厨房的房子，别浪费资源，后来想起韩文清是个能下厨的青岛汉子，又瞧着地段不错，就定下来。
平日韩文清下厨做饭，他总爱靠在餐台上边看边跟韩文清闲聊，三句不离老本行，中间穿插一句“不要下葱花”之类的，韩文清有时被吵烦了，气势凶猛地拉过叶修，堵上那张聒噪的薄唇，直吻到对方喘不上气说不上话为止。
一个宅男的肺活量哪里比得上一个经常锻炼的人。
身体似乎回忆起被深吻时的窒息感，叶修只觉得脸颊发烫，修长的手指陷入柔软的抱枕中，恰好捂住滑稽笑脸的双眼。
家中冰箱是有存货，但也少得可怜，韩文清粗略瞄了一眼，取出瘦肉和和鸡蛋，决定做份简单的瘦肉蛋花粥。虽说海鲜粥更美味，念及病人最好吃些清淡东西，海鲜之类还是少吃点为好。
粥水滚烫的的咕噜声与油烟机的声音交杂，还没煮熟，韩文清打开手机，解锁点进微信，给苏沐橙回了条信息。苏沐橙回复很快，问叶修现在如何，陈大老板很担心。扭头看到沙发上的叶修正百无聊赖地切换电视频道，他回复道：精神还不错。
因为你回到他身边了呀，苏沐橙说。
拇指悬在九宫格上，白色的聊天气泡似乎蒙上一层薄雾，有些看不清，耳边恍惚间听见甜美的声音。
按住关机键，又按一次，回了一句“我有事，先不说了”便锁屏不看，塞进裤袋，洗把手，取来调味罐，下点盐，撒下切好的葱花，拿勺子舀匀了，抬手关掉煤气灶。
职业选手素来护手，买食具时也习惯性地挑厚实的，不烫手，好用些。取来碗筷，舀上满满一碗，直接端去客厅。
电视屏幕上痴男怨女撕扯哀嚎，听来刺耳，电视的主人却早已抛弃它，难得拿出手机把玩，韩文清放下碗筷，拿起遥控器，凭着记忆切换到体育频道，在直播CBA。
叶修抬眼看了下电视，目光下移，蹙眉问：“你不吃吗？”
“不饿，又不用上场比赛。”韩文清解开围裙，往叶修身边坐下，“粥还烫，待会再吃。”
他侧过身子，扫了眼叶修的手机屏幕，“在看什么？”
“微博，黄少天那家伙写了评论，啰里八嗦写了一大堆，偏偏粉丝吃这一套，给刷上了热搜。”
叶修打开黄少天的微博给韩文清看，他粗略看了一遍，十句里有九句是废话，看得眼花，摇摇头示意不看，评论道：“文采真烂。”
“高中都没毕业，文采能有多好，哪比得上文州。这两人一个有手速一个有战术，一个说得多一个写得好，天作之合，般配啊。”叶修语速很慢，靠在韩文清肩上轻笑。
探了下肩上人的额头，掀开的刘海带有些许湿意，没有方才睡醒时那么烫手，即便如此，抱在怀中也像个大暖炉，散发着热气。
自打世邀赛后，叶修的状态突然放松，病痛也渐渐多了起来。从前仗着年轻力壮肆意作息不规律，又少于锻炼，免疫力弱了不少，一次寒潮一阵高温，总免不了感冒中暑。他早就搬出来住，少回叶家，平时生病若没告知他人，就总是一个人熬着。有次要不是刚好韩文清有事来北京顺路回家中，抓起病得晕睡不起的叶修直往医院跑，联盟最好的头脑可要被烧糊涂了。
之后叶修也学乖了，或许是不想被韩文清再臭骂几顿，也不想让苏沐橙和母亲担心，韩文清买来的跑步机每天都会上去跑几分钟，生病了都乖乖汇报给韩文清或者苏沐橙。
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，韩文清回想过往，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，瞧见叶修坐起身子，捧起瓷碗吹气，拿起勺子舀粥，细嚼慢咽。
“咸吗？”
“还好吧，其实也吃不出什么味道。”叶修含着粥水，腮帮子鼓鼓的，嘟囔不清。
韩文清觉得可爱，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，招来叶修一记气势超级弱的眼神攻击。
“再扰我，晚上睡沙发！”
“你舍得？”
“舍得，反正睡一起可能会传染给你，这个元旦还怎么过。”叶修喝了大半碗粥，放下碗中场休息，“老爷子惦记你比我这亲儿子还要紧，说元旦要回家里聚餐，要是你病了，不得把我吃了。”逢年过节他俩都是北京青岛两处跑，今次因叶修生病，就只在北京过节，自然要去叶家走一趟。
“我没你那么弱。”韩文清难得嘲讽身边人，看着叶修，想起一些事，“说起来，今天比赛，看见林杰了。”
“……谁？”叶修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“林杰，看见他在观众席上。我看微草那边，没人认出他。”
叶修捧着碗的手指指尖划拨凹凸有致的纹路，眼神有些涣散，不知在看些什么，缓了一会儿才开口，语调感慨：“好久没见他了。”
早年退役的人，大多销声匿迹，只会出现在他人的只言片语中，除了他们这些老前辈才会真正记得他们的人和事。
林杰算是为数不多还常露面的人，可后来也少有再见，偶尔听王杰希念及，才知道他已结婚生子，过起了平常人的幸福生活。
也就只有韩文清，从网游初见，到比赛拼杀十年，再到现在，一直在身边。
吃饱喝足，叶修裹着毯子打算继续靠在厚实的肩膀上，被韩文清嫌弃地推开，要他去漱口才行。他皱着脸，却也觉得有理，放下毛毯，起身穿鞋，好似瞧见有什么东西闪过，隔着玻璃门，抬眼往阳台外望去，漆黑的天空有星星点点飘落。
帝都好些年没这么早下雪了。
“老韩，下雪了。”说罢便要打开阳台门。
韩文清立马拉住他，“套件衣服，外边冷。”
套上外套，两人走出阳台，冬天的风凛冽，直往衣服缝隙里钻，多日没出门的叶修受不住温差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。韩文清瞧见，敞开大衣把叶修裹住，怀里的人抬起头暖和了不少，抬起头刚好对着韩文清的脸颊。
察觉到怀里人的视线，韩文清低下头，正想问什么，嘴上传来湿润温暖的触感，还没反应过来便消失，只从叶修含着笑意的眼眸中看见自己。无奈地摇摇头，只觉得终究敌不过这人，倾身在他额间轻吻，把怀里的人报得更紧。“快好起来吧。”
叶修放松地靠在他身上，轻轻点点头，伸出手，接住缓缓落下的雪花，初雪细微，落到手上便成了水珠，感受不到什么凉意。
楼下传来阵阵孩童的玩闹声，放眼望去，城市灯火通明，半空中泛着暖黄的光晕，细碎的雪花略加点缀，往常瞧着平淡无奇的夜景，现在看来却多添几分温馨。
或许也是因为有人在身边的缘故。
叶修自诩从未在什么事上认过输，游戏也好，家庭也罢，唯独在感情，败在韩文清身上，这个跟他缠斗十来年的对手上。
“真好。”他陷在自己的沉思中，不知已然脱口而出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叶修望了眼韩文清，笑道：“没什么，只觉得有你在，暖和多了。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韩文清说，可嘴角上扬，显然十分受用，“进屋吧。”
“嗯。”
fin.
